看旁边“东张西望”“我在闲逛”的狄先裕,脑门上冒出一串串问号。

真是这小不点?

穿得跟小糯米团一样的圆滚滚小不点?

被祖父一夸,见大人们都看他,狄昭昭美得冒泡泡,他小腰杆挺得更直了:“那我们先从最简单的血痕开始吧!”

然后就听小孩边指着地上一条条血迹,边开口说道:“这里大部分血迹,在《砍人分析》里都有讲的,比如这个喷溅血迹、这个滴落血迹、还有这个抛甩的……”

“这个抛甩的血迹夹杂在喷溅血迹里,应该是砍了两次才砍倒。”

“看这个小圆点,微微朝这个方向有尾巴,可以看出这个人正滴着血往这边走!”

……

狄昭昭当了好几次小夫子,已经逐渐有模有样了。此刻,不仅时不时小手比划几下作形容,连声音都抑扬顿挫的,一副很有热情的样子。

那小嗓音,叭叭叭地说个不停,根本不带一丝卡壳的。

然而,不管他这个小夫子多热情、多体贴、多有劲儿。

也阻止不了学渣们听着听着就两眼发直,呆若木鸡。

这个现象不是物理,却有不输于物理规律的强大一致性。

暴凭江等一行兵马司的武将,起初还能听懂几句,觉得血痕的形状和小册子上的名字对得上。

但很快就感觉脑子嗡嗡的了。

有种儿时念书,被夫子敲脑壳的迷茫,更像是有唐僧在耳边念经。这玩意好像只过耳,不过脑。

每个字他们都认得,也都听得懂,但为什么连成一句话,就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呢?

人高马大的暴指挥使,跟在小昭昭后面走,走着走着,气势就莫名其妙弱了下来,仿佛“咻——”的一下放气的气球。

想试试打断,说自己听不懂吧,可人家狄寺丞跟孙儿聊得有来有回,聊得火热??

狄寺丞:“昭哥儿怎么判断出这个人手持武器,击打了两次的?”他回忆了下,这是小册子里的一个结论,“因为喷溅血里夹着抛甩血?”

狄昭昭:“是啊,第一次打出了血,沾在了武器上,第二次再打的话,武器上沾的血就会顺着甩出来,祖父你瞧,方向角度都相同呢!”

狄寺丞:“不拉不拉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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